悠悠珞珈,有位艺术学系的青年教师,名曰易栋。
清瘦的身骨,削尖的脸庞,似乎捎着些文弱的模样。然而,干脆而又略尖细的声音,稳实地从他的喉腔漫出,水流汩汩,是脑海里跃动的文思,时如淙淙清泉,时如潺湲细水,也时如汹涌波涛,延续于课堂。两个半小时,易老师全程站立,手指翩跹而舞,成为一景。有时我不禁盯着他的指头,那舞动的手姿像是一朵莲花静自开放,魅惑了我的眼。
在我的眼里,易老师是多变的——平实中乃师长学者孜孜不倦、春风化雨,动人处如花间美人眯目媚视、摇曳生姿,激昂时恰同学少年指点江山、雄姿英发。最难得的是始终保有一颗无功利的心,出于一份热爱,一度痴迷,一种情怀。
缪钺先生在书中自然会论及“吾国古之诗人”,若以此言及人生之态度,亦未妨不可。没有绝对之诗人,也没有绝对之人生。讲坛上的易老师,有旋点旋飞的自如,也有愈缚愈紧的困窘。是痴迷与执着,对于传统文化艺术的弘扬与传承,易老师自言之“春蚕作茧”;然作一现代中人,对自觉承担的这一使命又带着极通脱的态度,报以宽宏期许的评价维度,不失以现实之眼观物,正所谓“入而能出”。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曾经,慕名而来者塞满了教室,密密麻麻的,只是来这里,听上两个半小时,仿佛寻一份古韵古思,觅一度诗心诗境。然而,不知是否是选课制度堵死了众多感兴趣的蹭课者,或者兼有其他或大或小的原因,皇皇武大,竟渐渐空寂了一间教室,教室空落了攒动的学生,学生失落了幽约的老师!呜呼哀哉,惚兮恍兮!
叹一句,“安得情怀似旧时!”
慰之曰,“未妨惆怅是清狂!”
最难得老师在课堂上坦诚自己的失落,尽管课程行将结束,禀着一颗赤诚之心,他向学生保证会“尽量把自己燃烧得热一点”。其至真至诚,深动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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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稿件来源:武汉大学报第1292期 编辑:田业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