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一椅,一灯,有时再添一杯咖啡,携一本好书独自消磨一个长长的夜,这真是人生一大乐事。我喜欢深夜看书,尤其是在雨夜。
雨夜读书别有一番情趣。来自大自然的雨声,怎么听都是绝妙的乐曲。顺手拈来一本散文集,翻开书页,和着雨声轻声吟咏,不知不觉便入佳境,书中有雨,雨中有我,我中又有书。雨夜读书的妙处,大概就在此吧。
我喜欢散文,余秋雨的散文当然不会错过。我喜欢他的文风,文章中透露出深厚的文化底蕴,文字间透着亲切、真诚,通俗易懂而又富有哲理,引人深思,读起来不忍离开。
眼前虽为经转辗加工而成的薄薄书页,走进的却是珍藏秦砖汉瓦,飘散着魏晋士风,凝聚了唐风宋韵,设计师自然而巧妙地安置下了灿曜重霄的中华文明。是的,他们就在那儿静静恭候每一个造访者,可小径似有若无,门扉虚掩,让人止步凝思,不同的人眼中现出不同的格局,踏上不同的道路,看到的自然是不同之景。或一扫而过,或蹙眉不前,或抚掌一笑,或思潮翻涌,千年等待不过是惊鸿一瞥。
雨夜读书,思绪常如大江般翻涌,没有了白天的喧哗,心灵格外空明。大漠沙雪,江南迷雾,溪桥晓霜,月夜孤舟。那乱山残雪中的踽踽独行边多了一个稚嫩的身影,落叶敲窗时多了一双凝眸,西风中的咸阳古道多了一声洞箫,直到惊梦鸡啼早,才觉千般期盼、万种无奈一齐翻卷而来,淹没我机械的躯体,只剩下深藏的终极梦想:一个行囊走天下—— 一个从襁褓中带来的我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一如我的血液。
于是我看到一个懵懂稚子无意中闯入了那夕阳下古旧的大门,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找出了院中所有秘密,也不知道自己可否会有一天建出更加荡气回肠的庭院,但他把背影留了下来,怀着对一个民族、一种文化的挚爱,踏上了那条印有无数先人足迹的道路,去完成另一段跋涉。
雨夜,窗外或是大雨滂沱,或是狂风怒号,但在屋内,有我和作者的思绪撞击的火花在闪耀,有我的一腔热血为人间的不平而沸腾,有真善美的鲜花在怒放。
与书相伴,心中便无半点尘埃。深夜读书,其乐融融,而雨夜读书,雨夜便有了春晖和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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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稿件来源:武汉大学报第1304期 编辑:田业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