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移斗转,寒暑易节,已过50个春秋。忆往事,情真、意真、谊真、难忘;看今朝,我们都是年逾古稀早已晋升为爷爷奶奶级的人物了,以“坐七、望八、图九十,迈向期颐(百岁)”为追求的共同理想。愿以此文与昔日同窗共勉。
1953年院系调整,我们从岳麓山来到美丽的珞珈山武大,欢乐向上的成长氛围,伴随我们度过了在武大的三年。
有传言:河南人少洗澡。班里有位年纪较大的调干生,姓李名戈。平时老爱找我们说笑,常叫我“小鬼”。他是个敦厚纯朴的河南人。有次闲聊,我说:“你们家乡很缺水吧?所以不习惯洗澡,这里不缺水,你也应该改改习惯了。”那时,天气尚热,他真的接受了我的建议洗了澡,结果,得了重感冒,害得他捱了三四个星期才痊愈,害苦了他。此后,再不敢向他提及洗澡的事。至今,50多年过去了,我还为此事感到内疚呢。
班里有位男同学,叫杜思权,写得一手漂亮的字,我为求得他的“墨宝”,把各科的笔记本、作业本都请他给我写上名字,他不厌其烦全都写了。我戏问他:“你的笔哪里买的呀?这么好用!”对这个傻问题,他的反应是一摊手,一耸肩,一脸苦笑。
1954年夏天,长江发特大洪水。期末考试完第二天,学校组织我们参加防汛斗争。胡凤姿、毕忠彬和我三人分到离校较远的防汛点。除了给民工做宣传鼓动外,还参加巡堤、洗衣、挖泥等劳动。记得胡凤姿巡堤发现“险情”,一路急跑回来指挥部报告,上气不接下气,脸色铁青。团长说:“坐下来,慢慢说,哪个地段?流出的水是清的还是浑的?“清的。”“那好办,是渗水,不是管涌,是管涌的话就要防决堤了。”大家才松了口气。
在抗洪前线一个多月,生活是艰苦的,伙食是“大米加黄豆”,我们管事务长叫“黄豆事务长”,他也很无奈。幸好,河堤上不时可以捉到一些鳖鱼、乌龟,熬一锅汤,算是改善生活了。尽管生活艰苦,劳动繁重,大家都瘦了一圈。但大家都很快乐,说说笑笑,累了倒头大睡。
一天,巡堤回到帐篷,有人喊我:“你有信,学校来人了。”“人呢?”“坐船来的,早走了。”这天,我收到三十多封信,都是学校和同学们送来的慰问信,大有“家书抵万金”的感觉,兴奋异常。还收到一份特殊的礼物——两只小蛋糕。帐篷里四个女同学,一人半个,一口就吃掉了。有人喊:“真好吃!”是谁送来温馨情重的蛋糕,无从查找。今特郑重其事,立榜寻送蛋糕的人,以解长达半个多世纪的悬念并致迟到的谢意。本人承诺:当年送蛋糕者,主动“投案自首”或知情者“举报揭发”,将重奖,决不食言。
当年,化学系女生住樱园老斋舍列字斋。半夜里,睡梦中,传来一阵惊叫声,整个宿舍闹哄哄的。当晚,恰好是胡凤姿和我值班,负责整层楼的电闸开关,慌里慌张从长廊这头跑到那一头,想在那边的房间借一张板凳,以便站上去打开电闸,想不到,房间的女同学吓得不敢开门,不肯借。没法子,只得跑回自己房间拿来凳子,来回折腾,费了不少时间,招来整层楼的人大骂:“哪个值班,还不开电闸?!”
舍长发话:“每个房间留一个人看守,其余的人参加搜查每个角落。”当时怀疑有人潜入楼层以图不轨。房里,只有我和危念怙,我问她:“你出去还是留下?”她带发抖的声音说:“我不敢出去,也不敢留在房里。”令我哭笑不得。事后查明,是一个低年级的女生发恶梦,大叫大喊,引起一场虚惊。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岁月催人。一个傻乎乎的乡下姑娘,如今已让高出大半个头的孙子搀扶着逛超市了。
有道是:师恩一生毋敢忘,窗情半世弥足珍。谨以此文纪念魂牵梦萦的大学生活。
(迎接校庆120周年系列征文•相约武大)
(编辑:肖珊)
>>>“迎接校庆120周年”系列征文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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