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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商报】春天,去珞珈山寻花

发布时间:2013-03-29 08:45 来源: 作者: 长江商报记者钱烨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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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历年里的这第2013个春天,是与武大樱花大道上的樱花一样,开始步入尾期?还是跟日本晚樱一样,才刚刚开始?

武大,以每年春天盛开的4种樱花吸引着数十万的游客不断涌入,不过今年的清明节,游客们可能看不到樱花大道上盛开的东京樱花了。武大植物学教授汪小凡感慨,今年的花期比去年至少提前了10天。

不知何时,樱花与武大捆绑在一起,成为一张名片。而位列中国最美校园之一的武大,在春天里,还有30多种花同期开放,有人工栽培的垂丝海棠,也有野生繁衍的天葵、猫爪草的四瓣花。

2012年,武大植物学教授汪小凡与同事一起出版了《珞珈山植物原色图谱》。据统计,除了闻名遐迩的樱花,武大校园里还有151735种植物,本期《长江地理》就要走进春天里的武大,寻找樱花之外的花卉世界。

如果,你在清明节的武大看不到樱花,就请欣赏樱花大道下的那几株紫荆与山茶花吧。

樱花结的果子不那么漂亮,而且很苦

323晚上的那场雨也许是诱发樱花大道上的东京樱花抽出绿叶的罪魁祸首。樱花总是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实际上它们很禁得住冷,有一年甚至冻了再开,但是温度稍有提高或是下了场大雨,它们就纷纷地落了,抽出绿叶。

这时,武大的樱花季算是到头了,今年尤其来得早些。24日,校门口已经停止售票。对那些持续了两个星期的赏樱队伍来讲,他们感到很失望,这场早到的樱花盛会,因为交通管制,武大正门维修,道路隔断,与2011年超过20万的游客相比,樱花“票房”的收入可谓惨淡。

人少不算一件坏事,至少对于在这里读书的学子来说,每年递增的旅游人数,让他们爱恨纠缠。

虽然武大的樱花闻名遐迩,但主要被人欣赏的还只是老斋舍前的那一排东京樱花。武大植物学教授汪小凡说,种植在武汉大学校园内的樱花主要有4种,俗称云南樱花的红花高盆樱为所有樱花中开放最早者,1989年从云南引种,植于校医院西路公路两旁。

其次是垂枝樱花、日本晚樱,它们被植在老斋舍下的情人坡上,324日,武大停止售票后,这里就成为了游客赏樱的集中点,有人端着相机为跑来赏樱的情侣拍照,或者坐在一张椅子上兜售塑封的樱花标本。

樱花大道上的东京樱花已经没剩几朵花,路面上粉色的花瓣已经被清扫工人收拾干净。一个星期之前,这里的景象可不是这个样子。

315的中午,武大的樱花开得正盛,老斋舍前一群学生也加入了兜售花环的行列,有人设计了“武大赏花地图”,有人专门在T恤上印着“那些年我们一起看过的樱花”。樱花大道从西到东都挤满了游客,阳光从粉白的花瓣中透射出来,一抬头,就是被誉为樱花城堡的老斋舍,人们赏樱,也赏这里100多年的武大老建筑,相互映衬。

武大的樱花主要种植在樱花大道与行政楼前,人群主要集中在这两处,其他如情人坡上的紫荆,梅园小操场前的蝴蝶花层都没有人眷顾。现在,它们也都已经开满了花,但是不足以吸引那么多的游客。

樱花是结果子的,而且是不那么漂亮的黑色果子,“很苦”。行政楼门前有一棵尾叶樱桃,也只有认识植物的汪小凡可以分辨出与周围东京樱花的区别,它的果子很特别,“橘黄色”。汪说,每年,武大的园林工人都会在树下铺下白布,打下果子,用来育苗。

虽然武大校内的樱花很著名,但无论其规模与种类皆比不上相邻的东湖磨山,但人们还是一个劲地往这里涌,只有八一路上出租司机不屑地说“自己的国花不看,跑来看樱花”。

武大最初的樱花是日本人种的,1938年日本侵入武汉后,占领了珞珈山,老斋舍辟为日本中原司令部的后方医院,并从日本运来了东京樱花。汪说,最初樱园宿舍门前的那28株樱花已经死了,现在樱花大道上的樱花是引进原种的第23代,1957年,学校又栽种新的幼树,对老树进行了更新。

情人坡上,山茶花开得正盛

如果,你在清明节的武大看不到樱花,就请欣赏樱花大道下的那几株紫荆与山茶花吧。

情人坡与樱花大道相连,但在323日的大雨之后,这里几乎沦为沼泽地了,汪小凡带着我在泥水中穿过那些被马尾松与樟树叶覆盖的泥水地,我们在情人坡上发现了刚开花的紫荆与丁香花。

情人坡是一个引种园,植物种类很多,有笔直的池杉,呼吸根一个个冒了出来。高大的山茶花,粉红的垂丝海棠,还有湖北海棠、贴梗海棠,木瓜已经陆续开花了,不过在2米多高的枝头上,还是很难看清花的颜色与多少。只有山茶花开得正盛,花期接近尾声,落了一地。

木瓜是结果的,只是在9月成熟。汪说去年这株木瓜还结了几个,“咬不动,很酸”,香味介于梨与香蕉之间。古诗说,“投之以木瓜,报之以琼浆”,这棵木瓜总是让人联想到情人坡上一段爱情故事。

木瓜尚能结籽,但旁边的绒毛皂荚却不能了,作为全球濒危树种,湖南的南岳广济禅寺尚余2棵,看来它在武大有点水土不服。如果细心,在武大还会发现一些第四冰川期的孑遗物种:开满白色花瓣的珙桐、鹅掌楸或者金钱松。

几株榆叶梅与重瓣郁李混杂在日本晚樱与垂直樱花的树丛中,分辨不清的游客误以为是樱花而拍照留念。其实重瓣郁李的花瓣很小,而且顺着枝条向上簇生,很容易与周围的樱花分辨出来。而榆叶梅就麻烦了,在周围耸立的日本晚樱中,它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情人坡的植物多少有点秘密可言。那几棵池杉是1930年武汉大学的叶雅各教授从河南鸡公山林场首次将其引入园内,培育出池杉第一代种苗后,池杉种子从武大校园先后传入湖北、湖南、广东、广西等省广泛种植。而前排的几棵樟树也异于一般的常绿乔木,在底部开叉,汪说,在气候的突变中冬天冻死了主干的樟树,才会发育成这个样子。

冬天播下黑麦草,夏天则是狗牙根

在我们最后抵达第五教学楼的出口前,早过了花期的梅园,还有一棵美人梅,仅剩不多的花瓣,严格来说,它是梅与紫叶李的“混血儿”。

紫叶李是现在最常见的开花植物,它的花期比樱花早一个星期左右,几年前,武汉一家媒体误将教五草坪上两株紫叶李当作樱花报道,第二天就涌来56万游客。

其实教五的草坪也是武大一块异花齐放的地方,垂丝海棠、云南黄素馨、石楠、泡桐甚至颜色暗淡的雄性银杏。

汪说,裸子植物也开花,只是没有花被,形状也就很难被外界关注。

教五门前的云南黄素馨与迎春花无异,只是花冠要比迎春花大些,这在普通人眼里几乎分辨不出来,不过与半边山学生宿舍的金钟花比较起来,它的花瓣更显硕大,这两种黄色的小花几乎被栽种在武大校园的各个角落。

门前的石楠,曾经在校园里引起争议,因为它开花的味道很怪,曾有人建议砍掉这些难闻的绿化树种。

其实石楠的树形很漂亮,而且终年常绿,冬天还有红色珊瑚状的小果子,夏天的气味可以驱蚊虫,不过汪也表达出自己的异议,现在道路两边绿化带同质化太严重了,城市里建一个高架桥,下面准是八角金盘、洒金桃叶珊瑚。

为了改变同质化,教五门前武大校内最大的草坪,冬天播下黑麦草,也就是我们春天看到的绿,而夏天则是狗牙根,一种生病力顽强的本地杂草,“却不好看”。

在临近4月的春天里,泡桐花也相继开放,白色带有斑点或者紫色的泡桐可以在枫园路找到。教五楼后有一株很有意思的植物——刺槐,一半开白花,一半开红花,不过令人惋惜的是那一半红花死掉了,汪小凡为这事伤心了好一阵子。

珞珈山,被小叶栎的纯林覆盖

海拔118米的珞珈山上很少出现花的身影,除了天葵与猫爪草的四瓣花,这里被小叶栎的纯林覆盖,而且林象很好,只是在进入主山体的时候,在通往山脚下宿舍的石台阶旁会出现一些紫色瘦小的身影——活血丹。

小叶栎已经开花了,长长的穗,灰绿色在空中徐徐飘落,大多数人不认为那是花瓣,就像绿化道两边的枫杨一样,它们的花跟叶子无异。依靠风媒,它们可以互相传粉,小叶栎果实外形很像《冰河世纪》中那只松鼠拼死守护的松子,3月份正是它们生根发芽的时间。

小叶栎并不是珞珈山的原生树种,据武汉大学教授戴伦鹰记载,珞珈山上原生植被早在此地被圈为校址之前已遭到破坏,残留下来的树种只有北坡北麓的2小块2030棵马尾松,南坡山脚村庄房前屋后可以看到少数柞木、榔榆、柘树、构树、朴、豆梨等,山南山北相加不到百株。

325,我们穿过梅园进入珞珈山北坡段时,发现一棵豆梨正在开花,树枝刚抽出绿叶,比对面坡上的日本晚樱高大不少。也许豆梨正是戴伦鹰记载的珞珈山原生树种,汪说,树上梨子很甜,大小与山楂无异。

建校之后,早期珞珈山种植了大批乡土树种,包括马尾松、小叶栎、青冈栎、槲栎、樟树、枫香,而马尾松与小叶栎迅速成林,树多了,鸟儿就来,树的种子得到进一步扩散,直到武大要举行120周年庆的现在,那些小叶栎始终霸占着珞珈山的山体,而且越发稠密。

其实,除了花的颜色,那些小叶栎与极少数的三角枫刚抽出的嫩叶也非常迷人,在东西长1280米的山脊上,如果不是间隔着一些花瓣很小的天葵或者猫爪草,你会为这新生的绿色沉迷,阳光从树杈中洒进来,石龙子在枯黄的绿叶层中交配,还有在繁殖季节生出翅膀的蚂蚁,在小叶栎林间飞翔,寻找交配的机会。

它们只有一周的生命,与这片绿色恰好相遇在一起,组成武大另外的一面。

侧船山上的婆婆纳,

不小心触碰到就会“自交”

侧船山、半边山、狮子山是珞珈山的组成部分,这里的侧柏林与马尾松更多一些,因为林子密度很低,底层的天葵与猫爪草的黄色花瓣比珞珈山更容易找见。

汪小凡带我穿过侧船山的背面时,被一棵紫藤吸引。地面上散落着那晚雷雨之后的紫色花瓣,“这家伙已经开花了”。

汪说,这还不是校园里最粗的一棵,为了保护它,园林部门在树藤的周围搭了一圈椅子,紫藤是温带植物,对气候和土壤的适应性很强,因为喜欢阳光,会依靠其他乔木攀爬到最上层,开枝散叶。

在侧船山向狮子山过渡的缓坡地带,一片开紫色小花的婆婆纳入侵进来,在武大校园内,几乎到处可以看到这种紫色小花占据很多地盘,当然还有阿拉伯婆婆纳、荠菜与繁缕。它们几乎共同生长在所有的绿化坡与草地里,在修建草坪的机器下,被拦腰截断,而一些生长在树丛中婆婆纳则依靠虫媒的方式进行传粉,结育种子。

汪说,婆婆纳的繁衍方式很特别,它的两根雄蕊,一根雌蕊,距离很近,不小心触碰到就会“自交”。为了避免自交,婆婆纳的花粉就分泌粘性把花药粘起来,不容易“吹掉”,“在花药电镜扫描图上,可以看到,花药们是如何黏在一起的。”而如果到了黄昏,实在没有昆虫为它传粉,婆婆纳就会“弯下腰”,花冠闭合,雄蕊与雌蕊自然碰撞,完成自交。

其实,普通视角下的荠菜、繁缕放在显微镜下解剖、发大,都会出现非常漂亮的画面,而这些微观画面来之不易,“它们太小了,在显微镜下,一不小心就吹走了”,汪小凡笑着说。

迄今为止,汪与同事合作出版的《珞珈山原色植物图谱》已经收录了武大校园中151735种植物,而最近一年里,汪在校园中又补拍了3种没有录入的植物图像,每天7点半他会在珞珈山周围散步,带着那个“宾得”相机,“寻找一个最好的角度,拍一张植物的画面”。

在未对外发布的“数字植物”里,武大校园内层层叠叠的植物名字最终会在一个google地图中呈现出来,而点一个坐标就会出现一片花卉世界。

http://www.changjiangtimes.com/2013/03/437940.html

(稿件来源:《长江商报2013328日 本网编辑:吴江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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